陳茂波:需增公共開支追落後

2018年3月21日

PC(香港專業聯盟主席劉炳章)、各位專業界朋友們、各位傳媒朋友:

 

大家好!今日很多謝專業聯盟給我機會到此與大家分享一下財政預算案。預算案發表到現在轉眼間已三個星期,相信大家對當中內容多多少少都有一點了解,所以在我準備今天的分享時,我會聚焦一點,主要講一講在經濟發展方面的一些情況,大概掌握在15至20分鐘之內,我會留多點時間回答大家的問題,因為在presentation裏未能涵蓋的,我們盡可能在答問環節中與大家分享。

 

貫穿整份預算案有三個主題---一個是發展多元經濟,目的是為香港創富,亦為年輕人,其實亦是每一個人,提供更多優質就業選擇和機會;第二個是投資未來;第三個是關愛共享。

 

預算案宣布後,尤其是開首幾天,在關愛共享方面的討論比較多一點,在後期這段時間,就着經濟發展和投資未來的討論又開始增多。由於各位都是專業界別的朋友,我建議大家整全一點地看這份預算案。

 

在預算案內容裏,我們因為是新一屆政府的第一份預算案,就很扼要地說說在我們的觀察中,香港未來經濟社會發展有哪些重點我們要留意。我們覺得環球經濟格局有三大重點,大家都耳熟能詳。一個是創科浪潮,創科浪潮不只影響商業運作,其實我們日常生活很多事情都會改變,亦可以這樣說,創新科技發展至今並不是我們是否聚焦發展的問題,而是我們必須要掌握好這個機會,否則的話,可以說我們在不同範疇,即使不被淘汰,競爭力亦會大減。

 

第二個大格局是全球經濟重心「西向東移」,這方面大家都很清楚。可以分享一兩個數字,內地經濟增長去年是6.9%,其實中國對全球經濟增長的貢獻在過去五年,持續都超過30%。然後如果我們看看,除了中國之外,包含我們稱之為developing Asia,亞洲中發展中的地方,包括東盟國家、印度,你把(它們)計算在內後,其實整個發展中的亞洲對全球經濟增長貢獻超過六成。這個動力很大,而我們回看香港的外貿,其實在過去幾年,除了與內地外,其實與東盟的貨物貿易是遠遠超過(與)美國和歐洲。換句話說,在我們策劃未來經濟發展時,我們也要留意這些變化,以及注意日後哪些市場最有潛力。

 

第三個,就是保護主義的情緒很高漲。保護主義的情緒很高漲亦使原本一些多邊貿易協議,例如世界貿易組織那些,在過去幾年你會發覺(發展)不能向前,現時更多是一些區域性或是雙邊的free trade agreement(自由貿易協議)。這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換句話說,就是如果我們不爭取加入這些相關的區域貿易協議或雙邊貿易協議,我們日後的市場與人家比較起來,我們會很吃虧。所以你們看到去年(香港)加入東盟自由貿易協定。往後我們都是爭取多方面,一方面就是(加入)自由貿易協定;第二方面,退而求其次就是(加入)一些保護投資的協定,再加上一些稅務方面的協定,通過這樣來擴闊我們多邊貿易及稅務網絡,以至香港作為一個平台、一個轉投資的平台,我們更有競爭力。我們的着眼點不只是香港企業「走出去」,而是譬如外國企業如果來香港設立辦事處,如果它的目標市場是北亞洲、內地、甚至是東盟或東南亞,我們亦希望它們能利用我們這個平台做轉投資,做一個intermediate holding company或一個regional headquarters。它如果能夠節省稅款,其實可以幫助我們吸引多一些這類公司或機構到來,亦可以為我們創造多些就業機會。同時內地企業隨着「一帶一路」倡議推展,亦是國家政策一部分,它們往外投資會多,如果香港能夠掌握到、做到轉投資的平台,吸引到一些企業的區域總部的話,亦會為我們帶來很多機會。舉例來說,據我所知中國銀行將東南亞的區域總部放在香港。之前亦有一些不同商會跟我們說,你們是否可以快點與印度簽訂雙邊稅務協議?因為我們還未與印度簽訂雙邊稅務協議,我們未簽訂雙邊稅務協議前,很多(企業)要投資到印度是不經香港,反而經新加坡。昨日我們便與印度簽訂了(稅務協議),回去各自有一些程序(要進行),(例如)我們要過立法會等,希望盡快完成這些手續,使到譬如印度一個這麼大的市場,未來一些內地企業也好、其他企業也好,要「走入去」的時候,如果中間要找一個地方做一個中間的控股公司,那麼我們在這方面便有吸引力。

 

香港的機遇方面,例如在「十三五」規劃裏的定位、「一帶一路」的機遇,以及大灣區。大灣區應該在短期內會有一個較詳細的發展規劃公布,屆時內容大家可以更清楚。我們看來,最少有三個角度---一個角度是雙市場。香港700多萬人口,所以我們培養的企業,本土市場是小的。如果能夠打通與大灣區之間,雖然是一個國家、兩個制度、三個關稅區,但如果能夠打通這方面的人流、物流、資金流、信息流,我們的市場變成6,800萬人口,因為整個大灣區就是6,800萬人口。大灣區的GDP大概是14,000億美金,相當於韓國或澳洲,那麼市場便大很多。同時,目標亦不只是大灣區,因為當有一個比較大一點的市場,你的企業或產品可以進軍到那兒、試得到又可行的話,其實亦可以鋪開。

 

第二個是創新科技。這次預算案在這方面投放了很多資源,但我們亦很清晰知道,創新科技要做得成功並不只是靠錢,亦不能只依靠我們的相關基建,其實最主要的競爭是人才。雖然我們在科研方面,我們在大學某幾個範疇有優勢,但我們要將這方面再要有一個人才聚焦,要有critical mass,我們要吸引外面的人來。同時,另一方面,我們亦要使這些科研突破成功,能夠轉化成商品。在我們鄰近旁邊,大家知道深圳在創新科技產業有一個不錯的產業群;另外在它附近,譬如說東莞以至佛山,亦邁向一個高質量的生產業。換句話說,如果我們能夠與它們達成一些協作的話,以我們的優勢,我們比較容易吸引一些國際科研機構、一些大學和一些企業,然後結合它們的優勢時,可以成為中國的國際創科中心。目前來說有這定位、有這地位的創科中心,全國有兩個---一個是北京,另一個是上海。所以我們聚焦在這方面,推動大灣區成為第三個,這個是國際級創科中心,亦希望在這方面有所突破、有所發展的時候,令我們的產業比以前更豐富,因為不是每個人喜歡做金融、做地產,甚至做專業人士,這是我們的目標。

 

我們的挑戰是甚麼?土地不足,這是頭痛的問題。第二是勞動力不足和人才不足。第三個是政治上在過往一段時間,政治上亦很困難,可以這樣說爭拗、對立都比較多。在今屆政府上任到現在,形勢可以這樣說,是祥和一點,亦很希望是一個時候給予我們空間能夠與社會比較容易達成一些主流意見、要做事可以在這段時間爭取空間去做。

 

政府的角色是甚麼?行政長官提到這屆政府的角色和功能,除了是一個regulator監管者或一個public services provider公共服務提供者之外,還是一個promotor和一個facilitator。這很重要,因為這個理念轉變會推動我們面對不同的挑戰,要促進經濟發展的時候,究竟從政策上政府應該較主動,甚至投放資源大力推動,抑或讓市場自行發展?這個變化是很大的。拆牆鬆綁,以這個創新科技為例,行政長官自己亦親自主持一個委員會推動這些工作,另一方面,就是以forward looking前瞻性的角度推動發展。

 

整份預算案我們採取七個策略,一個是積極有為,體現的地方是經濟發展方面。這次預算案,以創新科技為例,我們投放超過500億元。就算金融業是一個優勢產業,我們亦投放資源就某些範疇積極推廣。第二是投資未來,尤其是土地、人才和房屋方面。第三就是提升我們不同的服務,例如醫療,我並非在今年的盈餘,而是在財政儲備中預留了3,000億予醫管局(醫院管理局),邀請他們提早籌備第二個十年醫院計劃,提供額外最少三至四千張病床,也邀請幾間大學增加培訓醫生、護士和其他醫療人員。另外衞生署各種設施都要提升,這是提升服務。第四是未雨綢繆,例如人口老化這方面的挑戰,我們要有所準備。第五是改善稅制,我們在薪俸稅方面也有些動作。鑑於過去這段時間,其實對於中產人士來說,壓力也相當大。我們財政儲備、財政盈餘都不錯,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調整薪俸稅稅制,我們增加一個稅階,將稅階由45,000元加到50,000元。去年我已加過一次。然後將每一個稅階適用的稅率再降低一些,但總體的標準稅率,我不降低,即是高收入人士仍然是同一個負擔,但對於一般比較中產的「打工仔」來說就是減輕稅務負擔。另一方面,會計界朋友可能較熟悉就是personal assessment(個人入息課稅),個人課稅從前一定要夫婦一起申請,今次我們調整了,在下年度開始可以分開自行決定。這個可以說是較公平。第六個是關愛共享。第七個是財政穩健,做所有事其中一個前提是不影響我們的財政穩健。

 

另外一點值得注意是政府的公共開支在未來五年都會每年超過我們(本地)生產總值的21%。這個突破以往長期以來公共開支不能超過本地生產總值的20%這個金科玉律。如果你計一計數,我們的GDP兩萬多億,多一個百分點即增加兩百多億。主要原因就是我們的社會在多方面要增加投資及追落後。醫療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是追落後的。推動創科發展是投資未來,這亦是很好的一個例子。我看過過去十年,過去十年我們的總收入,土地、印花稅等諸如此類全部加起來,大概是我們GDP的21%左右。而過去十年我們因為以往不超過20%的指引,平均來說(開支)其實是(佔)20%或低一些,所以我們現在把它推到21%,是我們有能力可以這樣做,亦不會影響我們的財政穩健,但同時間亦可以這樣說,鬆一鬆綁亦使不同政策措施都能早些可以實施。

 

未來五年的財政狀況總體來說是一個平衡的狀況,所以大家亦不需要擔心會否將它推高至21%後會出現結構性赤字,我們相信不會。當然這裏其中有一個重要假設就是接下來的經濟是比較好。2017年我們的增長是3.8%。2017年第四季到現在,在過去六、七年很少像現在一般,世界各地的經濟均全面向好,不只是我們向好,你看歐洲、日本、美國、發展中的亞洲,全部經濟都是一面向好,大概是全世界經濟體裏有七成半至八成全部都是正面。當然我們要留意風險,風險就是美國加息、資金流動對息口所造成的影響、地緣政局會否出甚麼事,這些風險我們要知悉、要有警惕、要有準備,但是同時間不可以因為有這些風險便太過保守,否則寸步難行,反而限制了自己發展。由於我們的財政儲備比較充裕,至3月底政府財政儲備大概多於11,000億,另外我們在外匯基金用於捍衛聯繫匯率方面,我們大概有7,000億。所以,即使萬一出現了甚麼特殊情況,外面出事影響到我們的收入,我們覺得在中期內我們都有能力抵禦,所以在這方面大家不需要擔心。

 

創新科技四大範疇,時間關係我只很快說一說。落馬洲河套地區港深創新及科技園預了200億作第一期發展,目標要2022年左右推出首幅土地。現在城市規劃程序已經過了,但要完成供水排污和基建才可以建樓。如果沒有建築物,就沒有載體,做創新科技都要有建築物,所以在那方面我預留了200億元。這個我不是在今年盈餘預留的,而在財政儲備中預留的。換句話說,今年我在財政儲備中預留的資源是︰3,000億用於醫療、200億用於落馬洲河套(港深創新及科技園)、另外有80億用於地區工程。另外,100億是注資到創新科技基金。那麼另外100億說做兩個平台是甚麼意思?剛才講要推動創新科技,競爭是人才。現在創新科技方面我們主力發展四個我們認為香港有優勢的範疇。一個是智慧城市,一個是金融科技,一個是人工智能,另外一個是生物科技。我們先做兩個平台,一個是人工智能,一個是生物科技,每個平台涉及50億。這50億除了建設一些基建,譬如實驗室等,其實一大部分錢用來吸引科研機構、外國有名的科研機構或大學,甚至一些企業在這裏設立他們的研究設施,或在這裏把他們的一部分應用研究放下來,希望提供一些誘因,能夠更容易吸引這些機構。我另外也撥100億元予科學園,(目的)都是類似的,其中30億是用於發展硬件,另外70億是用於吸引科研機構,透過科學園可以在這方面吸引一些創科企業落戶香港。從這個例子你可見到,其實過往香港來說比較少這樣做,但創新科技的競爭真的很厲害。如果你到附近的深圳會發現,在這方面它們還有其他一些措施。當然兩個地方的條件和民情不一樣,但我們覺得無論怎樣都好,我們需要積極主動及大膽些做。這裏的內容在預算案單張內都有介紹,時間關係,我便不多說了。

 

我多舉另一個例子,就是金融業。剛才說過金融業是我們的優勢,但你看我們由上任到現在這九個月,在這方面其實相當努力。「同股不同權」的相關建議現正在諮詢市場,會盡快落實,讓同股不同權的新經濟產業及一些即使未有收入的醫藥公司,它滿足到某些條件都可以在香港上市。第二是我們的上市平台在亞洲地區的競爭力相當好,我相信以國際上市來說,我們應該是首屈一指的。不過我們的債券市場發展未如理想,根據一些研究,去年亞洲地區的債券市場發行量達3,000億美元左右,我們很想在那方面多做些,所以你看到這次在預算案裏提出,為從未在香港發債的公司或機構,如果在香港發債,我們補貼一半金額,以每個個案不超過250萬港元為限。一間公司、一間機構可以最多申請兩次,這是一個推動。另外,譬如綠色金融、綠色債券這方面的潛力都大。綠色債券除了剛才提及的優惠外,因為這些綠色債券每年都要做認證,如果它使用香港品質管理局的認證服務,認證服務的費用我們都會補貼一部分。換句話說,我們完全明白金融市場的競爭厲害,我們一定要知道我們的競爭在哪裏、我們的對手在哪裏、人家提供了甚麼、我們有甚麼可以做、我們可以怎樣提升競爭力,以及跟對手競爭的時候,即使沒有優勢,都要拉平。我們很有信心以香港市場的闊度、深度、我們專業服務的水平,這些機構只要用過我們的服務,用了三兩次,就會繼續使用。所以我們希望可以吸引、鼓勵他們來試用。在稅務方我們亦做了一些修訂。在稅務方面,這些債券如果是屬於長年期的,利息收入不用納稅、買賣利潤也不用納稅,我們現在準備修例,不需要屬於長年期的,短年期的債務票據也可以,這是第一。第二,票據不一定要經金融管理局結算,而只需在聯交所上市就可以享有稅務優惠。那麼就要做活並做闊我們的平台,這個是另一個例子。

 

有這個機會跟大家分享這件事,都想跟專業界的朋友說,這是第一份預算案而已,我們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做,真的要大家給予意見。但由這兩方面的例子,你會看得到我們的取態是怎樣和我們的方案是怎樣。

 

創新科技還有一項措施值得分享。今天有建築相關的業界朋友在座。之前我擔任過發展局局長,所以與建築相關行業的朋友交往比較多。在我們建築業來說,我們的量相當大,但不是最先進。除了建造業訓練中心設立了創新中心外,過往我們談BIM──building information modeling模擬建築的資訊庫,我很鼓勵業界使用,所以這次撥款十億元成立建造業創新及科技基金,(希望可以)當中在這方面做一些推動的作用。這是其中一個例子,即個別專業範疇,如果大家有項目要推動的話,而如果這件事符合公眾利益的話,我們會積極考慮。在保險業方面,我們下一步會研究如何提升我們的競爭力。至於貿易及物流和旅遊業的措施大家都明白。我留些時間給大家Q and A會好一點,我先說到這兒,多謝。

 

(以上是財政司司長陳茂波3月21日出席香港專業聯盟午餐演講致辭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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